【无授权翻译】追逐记忆残片
第七章 中途点
“这我不知道，克尔拉……”
这不是萨博第一次说出同样的话。他和克尔拉花了一个多小时来计划——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争论——他们的下一步行动。萨博仍然为把所有人都卷入他的私人事务而感到不安，但克尔拉做得很好，指出他们无论如何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现在，他们终于回到了船上，即将启程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这是萨博最不确定的部分。
“萨博君……请不要这么担心。你不会跟不上他的。我告诉过你，他们肯定要去阿拉巴斯坦！而且如果他们真的来到小花园，他们不会很快离开这个地方。相信我，我们会以这种方式领先的。”
萨博低下头，帽檐在他的表情上投下了阴影。他并不是不相信克尔拉的直觉。他只是忍不住感到内疚，他知道自己是在远离，而不是朝着他弟弟现在所在的地方移动。再加上他现在对自己弟弟的船员们的焦躁感……这会儿也没有什么能让他安心的了。他发出一声听不见的叹息。 “……对不起，克尔拉。”
“没关系，我明白了。”伴随着她的话，一阵安静的沙沙声和拉开拉链的声音响起。萨博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挂在双腿间焦急地握紧。 “如果我能再次见到泰格先生……”克尔拉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渴望的倾斜，“我可能会和你有同样的感觉。”
萨博的嘴角试图勾起一个微笑，但这个手势的温暖并没有完全到达他的眼睛。克尔拉的话本是安抚人心的，他知道这一点，但并没有平息他恢复记忆以来一直困扰着他的情绪风暴。这一次，他没有回应的声音在他们之间徘徊了太久。克尔拉清了清嗓子。
“无论如何，”她继续说，她的声音又恢复了自信。 “记住了，我们去磁鼓岛的时候，麦克斯他们会汇报小花园的情况。所以我们确实涵盖了每个角度，你不觉得吗？”话虽如此，克尔拉终于走出了更衣室，现在穿着她自己的海军制服。她对萨博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然后把他从他一直坐在的板条箱上拖下来。
“现在，来吧！让我们准备偷一个永恒指针！为了阿拉巴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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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们去磁鼓岛路上变得更加顺利，甲板上有更多人帮忙，但天气的变化是他们没有做好充分准备的事情。这艘来自罗格镇的海军船只几乎没有适合冬季气候的衣橱。由于巴洛克工作社代理商的管理不善以及最近面临的破坏浪潮，威士忌峰的业务并没有完全繁荣，也没有什么可以提供给他们的。
“嗯，这些制服至少有点暖和……”克尔拉一边整理着衬衫的长袖，一边说。
小而白的雪滴，从上面缓缓飘落下来。船员们在驾驶船驶过危险的伟大航路时隐瞒了他们的抱怨，因为他们知道很快就会有温暖的食物和住宿等着他们。
唯一一个似乎不受天气影响的人是萨博。无事可做，金发男孩接管了瞭望台。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他默默地凝视着地平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你最终会变成一个雪人，参谋长。”
克尔拉的声音引起了萨博的注意，这才发现自己几乎完全被雪覆盖了。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浑身颤抖，迅速站起身来抖落积雪。
“来，拿这个。”
一杯热咖啡被塞到他的鼻子底下。萨博抓住它，立刻感觉到杯子的温暖从他的手套里渗了进来。他低声对克尔拉表示感谢。
“不客气，”她简单地回答。她二话不说，在他身边坐下，靠在瞭望台的边缘，望着大海。他们一起默默地等待，直到他们终于看到了磁鼓岛的第一眼。
令他们惊讶的是，当他们接近岛屿时，他们受到了沿着雪山海岸排队的一大群人的欢迎。
“海军来了！”
“海军来了！”
但是，尽管他们大多是笑脸相迎，但革命者太热衷于错过市民们竭力掩饰的奇怪紧张局势。
当他们放下锚并放下桥时，萨博和克尔拉受到了一个肩膀宽阔的大汉的亲自迎接。从他的穿着看，他似乎是国王的皇家卫队之一。
“欢迎。我叫道尔顿，”那人说，简短地敬了个礼。 “我不得不承认，我们没想到海军会来访。原谅我，但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在这里吗？”
尽管你好用客气的语气，萨博注意到这个男人也比他想表达的更不安。金发男子笑着回答，决定在他们收集到更多信息之前，还是按照他们原来的剧本。
“我们是来和你的国王谈话的。我们想对他提出一个要求。”
他的话带来的变化是立竿见影的。空地传来一阵明显的寂静，萨博的眼角余光看到几个平民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副枪。
道尔顿显然足够精明，意识到他需要在事态升级之前控制住局势，很快就回应了他们的要求。
“恐怕那是不可能的。这个国家已经没有国王了。”
说到这里，萨博和克尔拉对视了一眼。
“请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萨博说。
“这可能要花点时间。如果你愿意，请关注我。我带你去村里。”
随着萨博、克尔拉和大约一半的船员跟随道尔顿进入村子，他们周围的人群开始慢慢散去。在他们的路上，一对大白熊从他们身边走过，低下了头。萨博本能地做了同样的事情。
“我看你对远足熊很熟悉。你有没有来过这里？”道尔顿问道，不让他们快速好奇地瞥了一眼。
“啊，实际上没有，”萨博说，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
克尔拉掩饰了一个有趣的笑容。 “嗯，我有，”她指出。 「不过，距离上次去磁鼓王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过，他们很可爱，不是吗？这不是一个容易忘记的景象，”她开玩笑说。
他们的几名船员和她一起愉快地笑了起来，但道尔顿只是再次安静下来。
“……这个国家不再有那个名字，”他冷冷地说。在他们到达村子之前，他没有再谈论这个话题。两人跟着他进了他的房子，而其余的革命者则前往最近的旅馆，休息和储备物资。
一进门，萨博和克尔拉就坐在桌边，看着道尔顿把水壶装满水，放在炉子上。等他把它加热了，他转身走向壁炉，房间很快就变得温暖起来，浓浓的火焰升起了生机。道尔顿站起身来，萨博注意到了男人身上的犹豫不决。他的身体半转身看向他们，但在最后一刻，道尔顿低声道歉，回到了厨房。他花时间在那里，让自己忙到不能再拖延。水壶发出尖锐的啸叫声，片刻后，道尔顿加入了他们的餐桌，将杯子放在他们面前，给他们倒满了热茶。
“你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吗？”克尔拉问，声音温柔。
道尔顿放下水壶，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仅发生在大约三个月前，”他严肃地说。 “由一个名叫黑胡子的人领导的一小群海贼入侵了我们的国家。就在那时，国王瓦波尔抛弃了这个国家。”
克尔拉吃惊地倒吸一口凉气，萨博——
萨博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细线。这句话在他脑海中勾起了一段不愉快的回忆。桌子底下，他的双手紧握成拳。
“这个岛上已经没有军队了，”道尔顿继续用同样冷酷的声音说道。 “在袭击的时候，皇家军队立刻意识到那些海贼太强大了，他们无法对抗，所以他们和瓦波尔一起逃出了岛屿。”道尔顿在这里停下来盯着两人。他们对他的故事的反应一定已经缓解了自从他们到达这里以来一直困扰着他的任何事情，因为他接下来说话的信心要大得多。
“这个岛上的人们对政府没有多少信心。现在只有我们自己可以依靠，我们已经开始自立。我们希望建立一个和平、公平的国家。但那个人肯定会试图回来并摧毁我们正在努力的一切。”突然，道尔顿双手放在膝盖上，深深地低下了头。 “请帮助我们！”
道尔顿语气中的绝望，深深地在萨博的心中产生了共鸣。手臂上紧绷的肌肉无声的颤抖着，拳头握得更紧了。
“大叔……”
他的脑海里有一个小小的回声，一个影像的闪过。他想起了一个年轻的自己，跪在地上，无助地抽泣着，烟雾弥漫在空气中，他身后的火在燃烧，燃烧，燃烧。一种干涩的、灰蒙蒙的味道在他的舌下聚集。
“这个城镇比灰色终点站更臭，闻起来像人都烂透了！”
萨博非常清楚，在这个时代，当权者往往是腐败的、腐朽的人，他们只关心自己，看不起那些他们认为低于他们的人。甚至在他恢复记忆之前，他就已经很清楚这一点。他会让他对这个不公正、卑鄙的世界感到的愤怒把他培养成他现在的样子。但在今天之前，他从未如此清楚地记得这种沉入胃中的恶心，沉重的感觉。 瓦波尔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抛弃了他的人民？怎么会有人？
“如果我就留在这里……我永远不会自由！”
萨博闭上了眼睛。一滴汗珠从他的脸颊流下，呼吸变得沉重。我不……我不想记住这个！他想着，随着他父亲的形象，一如既往的冷酷和残忍，在他脑海中浮现，恶心感越发浓重。
“如果你有时间坐着画画，为什么不去房间学习？！”
他母亲的声音，冰冷而令人作呕的甜美，再次出现。
“如果你跟皇室结婚，我们家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童年的大部分时间里，那种苦涩、孤独的感觉，从他的内心深处涌现出来。
“他们所关心的只是他们的地位和财富，在那所房子里从来没有我的位置。”
“萨博君？”
克尔拉的手停在了他的前臂上，但当他被带回到现在时，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萨博畏缩了一下，甩开她的抚摸，抓住他疼痛、抽动的头的一侧。当他睁开眼睛时，他的视线模糊了。
“该死的……”他喃喃自语，眼中的刺痛慢慢地眨了眨眼。他的眉心有一种难以承受的压力，越来越紧，最黑暗的记忆不断涌向他。
“萨博？！”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他曾经用自己小身体所能发出的绝望呼喊的话语，一直以来都下意识地随身携带的话语。
“我为自己出身贵族而感到羞耻！”
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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