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授权翻译】追逐记忆残片
第八章 怀疑
“啊…”
萨博慢慢地醒了过来，他的身体非常反对这个动作。他的头感觉沉重，缓慢，思绪虽然分散而混浊，但仍努力变得连贯起来，尽管那层厚厚的、糖浆般的纯粹疲倦威胁着要把他拉回睡眠的深处。
他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强迫自己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就在他这样做的时候，他感觉一直盖在他身上的毯子滑开了。他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几秒钟，直到他的大脑终于赶上了动作中出现的错误感。
盖在他身上的毯子掉在了地上。木地板。他坐的地板——他一直睡在地板。
他怎么一直睡在地板上？
萨博的眉头蹙了蹙，他盯着地板看了一会儿，然后疑惑地环顾四周。环顾四周，他张开嘴巴。
这不可能……
他跳了起来，忽略了他的疲劳。他的心跳因为不敢置信而跳动。
“如何…？！”
这些墙壁，地板上的毯子，入口处挂着的酒杯——除了一个，没有别的结论。
他在他们的藏身处。
萨博踉踉跄跄地向前，将手按在木墙上，首先注意到木头上熟悉的图案，然后是手指的细小。他抽出手来检查它，敬畏地来回转动它。
他蓦地停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但令他吃惊的是，他的手指只碰到了光滑的皮肤。他的伤疤不见了。
“什么鬼……”他低声说。
这一定是个梦，萨博意识到。
但这个念头一来，一股小小的、绝望的希望就开始悄悄涌来。他忍不住想了想，拥有了一切，火灾、爆炸、失忆——也许，曾经梦想？
这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真实……
“但是这个也是！”金发男孩发出嘶嘶声，试图说服自己。他屏住呼吸再次环顾四周，这一次仔细检查了藏身处。一切……一切都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
萨博的肩膀颤抖着。席卷而来的笑声或许有些歇斯底里，但更重要的是，充满了解脱。他花了好几分钟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哇！”
一群鸟突然腾空而起，引起了萨博的注意。他看了眼窗外，这才发现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在喊。
“啊！救命啊！放开我，你这个大混蛋！”
萨博瞪大了眼睛。他冲到窗边，疯狂地搜寻了几秒钟后，在几英尺外发现了路飞，被一条相当大的蛇抓住了。他的胃猛烈地抽搐了一下。
“路飞！”当他听到他的小弟弟痛苦地尖叫时，他哭了起来。
金发男孩很快恢复了理智。他从藏身处的地板上抓起水管，一跃而下，冲向了路飞所在的地方。
“萨博！”两人目光相遇的那一刻，路飞哭了起来。
萨博用尽全身的力气扑向那条蛇，顺势将水管狠狠砸在了蛇的头上。蛇发出痛苦的嘶嘶声，片刻之间，它松开了对路飞的抓握。
“好吧！”路飞在逃跑时欢呼起来。
萨博并没有浪费时间战斗，而是带着路飞迅速撤退。两人跑着跑着，直到那条蛇早已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嘿嘿嘿，谢谢你，萨博！！好险！”路飞在两人都屏住呼吸后说道。
“你这个小白痴！”萨博咆哮道。他转身，一拳砸在路飞的头顶上。 “你一个人在那里做什么？！”
“哎哟…！”路飞嘟囔了一声，用双手捂住头顶的肿块，轻轻吸了吸鼻子。 “我在寻找食物！你在哪里，萨博？”
“我是……”萨博犹豫了一秒，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刚才在做什么。他的舌尖探过牙缝，目光飘移，将熟悉的环境打量了一遍。他的一部分仍然很难相信他在这里。
“萨博？”
路飞乌黑的大眼睛里满是关切。他凑近，拉了拉他的袖子。 “怎么了？”
“没什么，”萨博低声说，甚至不知道如何开始解释自己的困境。 “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他说。他把手放在路飞的肩膀上，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他必须为自己的弟弟，以及为……
他的笑容消失了。
“喂，艾……艾斯呢？”
“哦，原来你还记得我。”
萨博愣了一下。他的呼吸卡在喉咙里，他花了几秒钟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慢慢转身。那里，在森林的树叶下，是一个熟悉的小男孩的身影。
“艾斯…？”他低声说，声音有些迟疑。
他的兄弟迈进了一步，萨博的心砰砰直跳当他看到艾斯脸上的表情时，他大声说。它像一块石头一样空白，一动不动，除了他眼中冒出的热量外，冰冷的。
“艾斯，”萨博又说，这一次勉强笑了笑。 “喂，你去哪儿了？”
“我去哪儿了？”艾斯怒吼一声，脸因愤怒而扭曲。他的眼中闪烁着匕首，直刺萨博的心脏。 “你到底去哪儿了，萨博？已经十年了！”
萨博的心在胸口停了下来。鲜血直接从他的脸上涌了出来。 “哈、哈……你在说什么，艾斯？”
“你…！”艾斯咬牙切齿地发出嘶嘶声。 “你要让我说吗？该死的，我会说，你这个混蛋。你答应过我支持我的。你发过誓。”他的兄弟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地向前走，看起来就像他们曾经共同面对的老虎。萨博此时只想后退一步，但他却感觉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尽管他们的身高一样，但当艾斯终于站在他面前时，他的身体似乎比萨博的身体还要高。
“艾斯…”
艾斯还没来得及再说一个字就打断了他。他把萨博拽到他的外套后背上，在他耳边嘶嘶作响，他的声音带着轻蔑和沉重的失望。 “但是，相反，你忘记了我们。你继续前行，从不回头。即使是你，萨博，”说到这里，艾斯几乎被自己的话噎住了，声音颤抖着，“如果我没有出生的话，即使是你也会很好。”
“那不是……那不是真的……！”萨博否认。这个指控很伤人。 “艾斯……拜托，让我解释一下……！”
艾斯后退到足以冷笑他。 “那就解释吧。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抛弃我们？！”
萨博的眼里噙满了泪水。他吸了吸鼻子，呼吸急促，努力说出正确的话。
“我——我不能留下来，艾斯。我不是故意要忘记你的，我发誓我没有。只是-”
“只是你逃跑了。”艾斯苦涩的说道。 “事实是——你恨自己胜过关心我们。”
“不！不是那样！”
“不是吗？你甚至都没回来跟我们道别！”
“我不能！”
“废话！”艾斯的手收紧了。他的手指在萨博夹克的面料中探入，手在颤抖。
“就算他原谅你，我也不会。你听见了吗，萨博？我早该知道，不该称你为我的兄弟——”
“不！”
萨博猛地闭上了眼睛，然后他从艾斯身上挣脱出来，跌跌撞撞地向后退了一步，将他的兄弟推到了尽可能远的地方。他的手迅速抬起，捂住了耳朵，不想再听到任何声音。
不要说！
萨博的呼吸急促而焦躁，他的身体绷得紧紧的，恐惧地等待着艾斯继续说下去。
不要说！他默默地乞求。
可就在数个心跳不间断地过去之后，萨博的手又缓缓落到了身侧，迟疑的让自己睁开了眼睛。
森林——鸟儿——他脚下的土地——让他在此时此地扎根的一切都消失了。艾斯不见了，路飞走了。
萨博独自一人。
“对不起，”他低声说。话语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对不起。请，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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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
这一次萨博一眨眼就醒了，一滩泪水从他的脸颊两侧滑落。他用力吞了口口水，想要缓解喉咙里的疼痛，但无济于事。不适让他的视线更加模糊。无奈之下，他强迫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掌压在眼睑上，屏住呼吸。
他在柔软的床上安静地躺了几分钟。他感到一阵刺痛，仿佛全身都被剥了皮，翻了个身。但即便如此，也比不上他胸口的剧痛。那个梦深深地刺痛了他，深入他最大的恐惧和不安全感，那些他还没有准备好面对的。既然他有了，他相当悲观地想，这可能是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等他终于回过神来，轻轻的叹了口气。只是，他身上的紧张，却是来不及缓和，就在这一刻，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
警惕地，萨博任由四肢从脸上滑落，慢慢地坐了起来。他的目光立刻转向了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这是一个因脸上皱纹而步入老年的女人。她坐在一张木椅上，离他只有几米远。她手里拿着一本书，另一只手里还挂着一瓶几乎是空的朗姆酒。当萨博把书放低到足以看着他的时候，萨博只有一秒钟的时间想知道她可能是谁。
“啊，你醒了，”她说，好像她刚才没有注意到萨博醒了过来。
女人“砰”的一声把瓶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在书上放了个记号笔后，她也把它放下了。她像二十岁一样平稳地站了起来，萨博的眉毛在他穿上她的衣服时扬起。尽管她的年龄，这位老妇人穿得像个少女，从短开衩衬衫到肚脐上的金色穿孔。
“你是谁？”
“我是Dr.古蕾娃。你可以称我为医生，”她带着骄傲的假笑和眨眼告诉他。
医生…？
萨博皱起眉头。他的目光飘向窗外。外面的雪提醒了他在哪里，以及他之前做过的事情……
“你之前有点发烧。这次没什么大不了的，”Dr.古蕾娃走到他身边时说。
萨博回头看了她一眼，眉头更深了。 “如何-”
「——我知道吗？我是从和你一起来的那个漂亮的年轻女士那里听到的。健忘症吧？”她将食指伸进他的额头中央，在他试图从额头上移开时用力按着。萨博皱着眉头，但最终还是让步了。当她收回手指时，医生看起来很满意。
“她到底在哪里？”萨博一边揉着她戳过的地方一边问道。
医生用拇指短暂地指了指她的肩膀，指向紧闭的卧室门。 “我把她赶出去了。她现在正在陪伴我的助理。但是告诉我，孩子，”她严肃的语气把他的注意力拉回到她身上，“自从你恢复记忆以来，你是不是经常头疼？”
他没有预料到这个问题。萨博争论了片刻他是否想回答，在做完梦后心情不太好。不过，他知道她只是在做她的工作。
“嗯？”Dr.古蕾娃不耐烦地提示道。
“不……不是。”
“唔。”医生将她的双臂交叉在胸前，若有所思地检查了他。 “那是你的睡眠问题，是吗？从那以后，你有没有得到一整晚的休息？”
萨博做了个鬼脸，这次保持沉默。医生也对自己点了点头。 “我懂了。”她再次伸手去拿清酒瓶，满足地长长地喝了一口，然后将空瓶子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
“好吧！现在，你或多或少都很健康。退烧了，这很重要。你出现这些症状是正常的。不过，”她伸手，指着他责备道，“很明显，你一直在紧张，这样就不行了，你听到了吗？”
萨博张开嘴，抗议这样的提问。 “我没有——”
Dr.古蕾娃眯起眼睛，用锐利的目光注视着他。
“我会让你知道，我从不让我的病人离开，除非他们要么死了要么完全康复，”她告诉他，她的声音非常严肃。 “如果我知道这对你有好处，我会把你关在这里。但是……我的专长在于在生病时治愈身体。你在这里进行的战斗是你必须面对自己的一场战斗，孩子。”她用拇指在额头上敲了两下。
萨博的眼神暗了下来。 “你说得这么简单……”他喃喃自语，无法掩饰声音中的苦涩。
医生挑了挑眉毛，似懂非懂地看了他一眼。 “你可以先多休息一下。你的朋友提到你这几天一直在休息。如果你让它在你睡着的时候处理你正在恢复的记忆，你的身体会更容易。现在，如果你回避那件事是因为你对记忆中的事情感到困扰……说出来，你这个小白痴。当然，除非你想继续昏倒。”她发出一声嘲讽的哼哼。 “现在关于我的付款……”
萨博对她的动作之快感到惊讶。眨眼间，她已经穿过房间，正在翻着萨博的裤子口袋。
“嘿！”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的眉头一瞬间不解地皱了起来——他只剩下内衣了，他挪用的海军制服已经整整齐齐地挂在旁边的梳妆台上。
“我要了这个，”Dr.古蕾娃说，当萨博再次抬起头时，他看到她纤细而熟练的手指之间夹着一张熟悉的羊皮纸。那是地图——龙委托他交给路飞的地图。
“那是路飞的！”他脱口而出。 “把那个还给我！”
医生的眼睛调皮地跳了起来。 “我不这么认为，”她告诉他，她的嘴唇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把地图塞进自己的夹克里。
萨博的眉毛抽了抽。他不顾自己的脱衣状态，甩开被单，冲向她。
“那不是卖的！”
当她让开时，医生发出了有趣的咯咯笑声。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当然是！”萨博厉声喝道。 “如果你要付款，我有钱，”他咆哮道。
“切。好无聊。”
萨博追了她几分钟，老妇人的笑声充满了整个房间，但她最终还是松了口气。
“好吧，好吧。我要钱。”
萨博不小心将地图丢在肩上，一时心不在焉。他猛地停下来，地图在他的双手之间弹跳，他努力抓住它。这给了医生足够的时间来掏出他的钱包，就像她获得地图一样。萨博皱着眉头，但决定选择他的战斗。他一直盯着她看，保护性地将地图放在胸前。
对他细致入微的防御毫不在意，Dr.古蕾娃轻声哼了一声，从他的钱包里数出一大笔钞票。 “路飞，嗯？这个名字敲响了警钟。”
她分明是在引诱他。萨博的怒容更深了，但他决定再和她玩一会儿。
“是么？”
Dr.古蕾娃又轻声哼了一声。 “是的。前几天有人问了路飞。他很有个性，那个人，”她随口对他说。
萨博若有所思地哼了一声作为回答。如果这家伙所做的只是询问，他并不太担心。但最好覆盖他所有的基地。 “他有没有说他为什么要找他？他长什么样？”
她耸了耸肩。 “我没怎么看清他的脸。他一直戴着兜帽，绝对是个阴暗的家伙。虽然，他确实在小酒馆里用完了他的账单。这不是保持低调的最佳方式，”她咯咯地笑着，被自己的话逗乐了。 “不管怎样，他只提到他要去阿拉巴斯坦，他会在那里等 10 天，等这个路飞家伙出现，”她说，然后从萨博的钱包里又抓起了一把钞票。
“这是给小费的。”她眨了眨眼。 “现在别问我了。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她说。
对她来说幸运的是，敲门声打断了萨博，他还没来得及催促她了解更多信息。
“我还能进来吗？”克尔拉温顺的声音从门的另一边传来。
Dr.古蕾娃冷笑一声，拉开了门。没想到，克尔拉蹒跚前行。要不是那只驯鹿用牙齿把她的衬衫边缘往后拉，她会直接摔倒在地。
“萨博！嘿！”
萨博缓缓举起手打招呼。
“嘿。”
“你该起床了。啧啧。”尽管有她的抱怨，橘发女郎只是看起来松了一口气。她直起身子，将手腕举到身前。房间的灯光照在她手腕上的永恒指针玻璃上。
“那你准备好了吗？”
萨博回头看了一眼医生，但她已经走出了房间，帮助克尔拉的驯鹿紧随其后。他还想问她更多的问题，但是……
“是啊……”他短促地叹了口气。 “我们走吧。”
第八章完
这里有点难过，萨博一直怕艾斯不会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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